【讲义文稿】国际债务风险的新特点及其应对

【提 要】新冠肺炎疫情给全球经济带来巨大冲击，各国积极的财政和货币政策推高了债务水平，新一轮全球债务危机可能随时爆发。爆发债务危机有内在的逻辑，资本逐利的天性是债务风险起点，信用扩张的本能使得债务风险累积， 收支失衡的危机则导致债务危机爆发。国际债务风险呈现新特点，表现在超限度举债可跨过实体经济的劳动过程，信用扩张的形式更加多样隐蔽，主权货币成为国际货币是举借外债的保障，利率和展期是维持债务可持续的关键工具。全球债务危机会通过资本流动、贸易需求和价格变动三种机制对中国产生输入性风险。中国应未雨绸缪，主动应对。

世界经济尚未完全从 2008 年国际金融危机中复苏，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“雪上加霜”，给全球经济带来巨大冲

击。疫情使得全球经济面临一定程度的停摆，阿根廷政府在 2020 年决定延迟偿还 100 亿美元的公共债务，出现了实质性的债务违约。叠加各国杠杆率逐年升高、积极的财政政策和全球降息刺激举债等因素，新一轮全球债务危机可能随时爆发。《资本论》虽然没有对债务危机进行专门论述，但其对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实质在于“生产过剩危机”，有着独到 的见解，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，某种程度上表现为债务危机。[1]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亚历山大·汉密尔顿（Alexander Hamilton）曾说“国债如果不过分的话，将给我们一种国家的幸运”[2]，这意味着如果“债务过分”，“幸运”有可能变成“噩运”。

一、马克思主义视域下债务危机的内在逻辑

在马克思主义看来，债务危机有其内在的逻辑，资本逐利的天性是债务风险起点，信用扩张的本能使得债务风险累积，收支失衡的危机则导致债务危机爆发。

（一）债务风险起点：资本逐利的天性

资本具有逐利的天性，正如马克思所引用登宁的名言：“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，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。”[3]如果不追逐利润，资本似乎没有存在的必要和意义。当然，资本逐利的天性也是债务风险的起点，习近平曾提到，“2008 年爆发的国际经济金融危机告诉我们，放任资本逐利，其结果将是引发新一轮危机。”[4]

资本逐利有其固有的过程。一是资本的原始积累。在资本主义发展初期，原始积累充斥着“血和肮脏的东西”，资本家剥夺农村居民的土地，奴役一无所有的劳动者。当代资本主义的资本原始积累弱化了暴力与血腥的成分，更多采用资本集聚和资本集中的方式，特别是资本集中，衍生出了股权、债权与债务，“公债成了原始积累的最强有力的手段之一…… 使不生产的货币具有了生殖力”[5]，资本逐利离不开债务。二是参与生产过程的价值增殖。资本逐利离不开劳动过程， 劳动过程也恰好是资本价值增殖的过程。具体劳动转移使用价值，抽象劳动创造价值，在劳动的过程中产生了剩余价值， 这也是资本价值增殖的过程。货币资本循环 G—W…P…W'—G'表明，资本主义生产的动机就是逐利，生产只是资本逐利不可缺少的中间环节。三是资本在部门间流动。剩余价值转化为利润，剩余价值率也随之转化为利润率。不过，由于不同生产部门的资本有机构成不同，各部门的利润率有所差别，资本逐利的天性使得资本在不同部门之间流动，由低利润率部门向高利润率部门流动，直到形成平均利润率。

（二）债务风险累积：信用扩张的本能

如果说资本逐利是债务风险的起点，那么信用扩张则加剧了债务风险的累积。信用制度贯穿资本循环的全过程， 银行在信用扩张中发挥着积极作用。